知知知南orz

【魈×你】夜叉的他和业障的你

✨“你”是业障,人物三观不代表作者和读者三观,有ooc。

✨悄咪咪报复一下魈宝,自从我入坑以来两次复刻,然后……我就有了一命莫娜QAQ

✨关于彩蛋,是因为看到有的粮票可解也有宝用付费礼物的,所以多加了一个,不影响故事性,不必专门氪金观看。

✨正文1w1,he结局2k+,加上魈视角6k。


  1

  少年仙人将最后一个丘丘萨满钉在地上,随后伸手消散掉脸上狰狞的夜叉面具,有些脱力地靠在旁边的树干上,合上眼平复着急促的喘息。

  

  树影婆娑,金色细碎的阳光从叶片间投射下浅淡的光晕,落在魈的眉眼间,衬得眼尾的一抹殷红更为分明。

  

  多年的杀戮在带给他荣耀和凶名的同时,也带给他无法清除的一身业障和再也融入不了尘世的疏离,从此只配行走在山野间,终日麻木却又不知疲倦地将和璞鸢一次一次送进面目狰狞的妖物胸口。

  

  “这就不行了啊?这才是今日第十一批妖物呢。”清脆的少女声音带着笑意在他身边响起,接着他身上翻腾的黑色雾气迅速凝结成有些模糊的身影,落在魈头顶树木的枝丫间。

  

  魈冷淡地抬眼,金色瞳孔中极快地闪过一点杀意被你收入眼中,你便笑着朝他讨饶摆手:“仙人饶命,我不说你了还不成?”

  

  你从树上轻快地跃下地来,凑到他面前细细看他苍白的脸色啧啧:“别忘了你现在还活着,可有我们这些业障一份功劳呢,杀了我你也得死。”

  

  数百年和业障朝夕相伴的人,难免不会被业障利用躯壳壮大自身,于是在不久前,你作为他身上业障的佼佼者居然也开启了灵智。为了可持续发展的原则,你大方地用一部分业障温养修补他的伤口,以便他提高降妖除魔的效率,更多吸收业障。

  

  简而言之,你——业障,魈——容器,这种并不和谐的关系居然奇迹地维持了下来,除了他严禁你随意捕获新沾染上的业障让你很不快,你便经常伺机嘲讽报复以外,你们的相处也算平常。

  

  你表面风轻云淡地弯唇,内心的恼火却愈演愈烈。平常……平常个屁啊!要不是打不过又离不开,你会甘心被禁锢在一个丝毫没有生活情趣的仙人十丈之内吗?你会甘心看着他身上又多起来的业障却无法融合吗?你会被迫一个人都没杀过而老老实实当个妖魔探测器吗?

  

  自古以来,哪个业障不成为翻云搅浪的一方大魔,怎么会憋屈到这种境地?要传出去都会被其他妖物瞧不起的吧!

  

  你越想越气,狠狠剜了一眼已经调整好气息又准备出发的魈,愤愤抱臂哼了一声。

  

  2

  日沉西谷,魈结束了一天的战斗,站在丘丘人营地边的浅滩边擦拭沾染血迹的和璞鸢,突然听到什么动静,偏过了头。

  

  不远处藏在石头后的小女孩探出头来,手里抱着有点破旧的娃娃,怯生生地朝他笑:“是上次帮我找回娃娃的大哥哥!”

  

  少年仙人怔了一下,停下手上的动作:“无妨,不必为此事感谢。”

  

  小女孩一蹦一蹦地跳到刚要转身的魈面前,有些急切地抓住他的手臂,眼睛水汪汪地盯着他:“大哥哥,让我给你讲我最喜欢的故事吧?可好玩了!”

  

  墨绿发色的少年应激一般猛地缩回手,面上浮现出一点迷茫和凶戾,随后冷声警告:“不要靠近我,于你有害。”

  

  小女孩瞬间红了眼睛,低着头马上就要被吓得哭出来,却突然被柔软的怀抱拥进去,女子声音在耳边安慰道:“别哭啊,这个哥哥别扭得很,明明最喜欢听故事了又不好意思说,咱们下次等他有空再好好讲行不行?”

  

  小女孩颤巍巍地抬头,看见一个刚才还不在的姐姐出现在面前,登时哭也不哭了,咬着指头扑倒你怀里,细声细气答应:“……好,谢谢姐姐。”

  

  魈眉心蹙起,看着你把小孩拉进怀里然后挑衅地朝他吐舌头的模样,一时居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只能别开眼冷淡道:“走了。”

  

  “哎哎哎别急啊!”你见他背过身要走,心里一急,划出一缕业障飞速朝着小女孩包裹而去。

  

  笑话,你哪里那么好心想要安慰小孩,还不是看上了好不容易能凑到魈身边来的弱小人类,相信把她融合之后你的实力也能提高一截,万一就可以杀了这不讲情理的仙人呢?

  

  “你怎么敢!”魈瞬间发现了你的意图,手上的和璞鸢光芒大盛,面上杀气如有实质,长枪刺破虚空向你冲来。

  

  小女孩呆呆地看着刚才还要走的大哥哥突然拿着武器刺向安慰自己的姐姐,整个人都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地又挤出两汪眼泪。

  

  嘶——这家伙还真是下手够狠的,太快的攻击让你没能躲开,被长枪刺穿了肩胛,风元素力又像凌迟一样在你体内蹿行乱刮,疼的你差点眼前一黑当场晕过去。

  

  可是魈也并不好过,他体内被业障所修补好的伤口处都开始剧烈疼痛,随后如骨附蛆一般直涌上大脑,连带着视野都开始微微扭曲,你故意的攻击让他数日不见的幻听和幻视重新出现。

  

  ……纷杂的被他手刃的无辜者,被迫去做的肮脏事,无休止的征战杀戮,在眼前又一次倒下的夜叉伙伴,和你带着纯粹恶意的、疯狂的笑容。

  

  他捂住头,跌跌撞撞地施展风轮两立,向着无人的野外深处而行,你被他的禁锢拖着强行跟在后面,伤口处带着碧色的灼伤和丝丝缕缕向外溢出的黑雾。

  

  “哥哥!姐姐!”小女孩稚嫩的声音带着哭腔逐渐消失在你们耳边。

  

  等到魈终于脱力地半跪在山石旁,喘着粗气压抑一阵阵的痛苦,你也半死不活地被禁锢甩在他边上,一阵阵咳嗽个不停,白皙的脸上全是你暂时没能修复的血痕。

  

  少年仙人抬眼看着你,鎏金色的瞳孔中是不加掩饰的杀意和滔天的怒火,唇角还带着鲜血,声音干涩:“为什么对凡人下手?”

  

  “为什么?”你也不装了,用看傻子一样的目光盯着他,笑靥如花:“您可真是抬举我了,我是业障的化身诶,是那种一生下来就注定要为祸世间的大魔。你以为我真把那所谓约定放在心上了?”

  

  你轻蔑地用右手抬起虚弱少年的下颌,逼他直视着你,一边凑到他面前去,气息喷洒在他耳廓:“降魔大圣啊,你可要好好注意自己了,一旦你虚弱到某种地步,我可会马上杀了你并且吸收你的血肉哒。”

  

  魈沉重地喘息着,用力偏头挣脱你的手,露出微微发红的耳垂,语气却一贯的冰冷:“……如有那一天,我会先杀了你。”

  

  呵,你和魈冷漠地互相打量,似乎在评估对方是否能够在今日被自己干掉,得出还不行的结论后你们双双别开了眼睛。

  

  3

  今日大概诸事不宜,这是你得出的结论,尤其是在半分钟前,你们不巧地被一群愚人众发现了。

  

  放在平日里,对付这些家伙不过是举手之劳,可今天真不凑巧,你们俩因为彼此的攻击正处在最虚弱的时候,这一战还有点难说。

  

  “速战速决吧!”雷锤一锤子就砸了过来,你飞速躲开,回头看魈却发现他似乎神智都有点模糊了,没有丝毫闪避的意思,只是脸朝着你的方向愣神。

  

  疯了吧他?!你急得跺脚,只能重新回去把他往边上一带,才堪堪躲开这次攻击。

  

  没办法,现在的情况是你凉了他说不定还能救回来,可你没了他这个容器是十成十要嗝屁的,你还真就不得不救他。

  

  “喂仙人,”你杀心渐起,朝着魈扬了扬眉毛:“我杀这些杂鱼,应该不算是破戒吧?”

  

  魈的金眸微微失焦,听到你的问话才似乎聚集起一点精神,抿唇点头,然后嘱咐你:“不可折磨太甚。”

  

  你收回目光,眼神冷下来,毫不犹豫地咬破双手的食指尖,伴随着鲜血一起涌出的,是黑如墨汁的业障之气。你一字一顿冷声道:“给,我,死。”

  

  黑气毫无阻碍地钻进了那几个愚人众的五官,他们的脸色突然奇异地扭曲起来,纷纷扔下武器而后抱着头倒地翻滚哀嚎,声音凄厉。

  

  你烦躁地掏了掏耳朵,双手一挥,这几个人便没了声音,口吐白沫不再动弹了。

  

  “你比我想象得还要强。”少年仙人此刻似乎已经恢复了过来,抱着臂道。

  

  “强……个鬼啊!”你只来得及反驳一声,眼前便完全黑了下去。这种对你伤害太大的法术,不到穷途末路你是万万不会使用的。

  

  魈见你晕倒,攥着和璞鸢的手指猛得一紧,随机又缓缓松开。

  

  还不是时候,不能除掉你。

  

  他沉默片刻,将武器划归虚空,微微俯身将你抱了起来。

  

  4

  等你悠悠醒转的时候,对于魈没趁机对你下手感到一万分的不可思议。

  

  更不可思议的是他甚至背对着你站在窗边,似乎从天黑到天明都没有离开过的样子,守你守了整整一夜。

  

  似乎察觉到你醒来,抱着臂的少年转过身,神情淡漠:“有无大碍?”

  

  “没、没有。”你虽然知道他大概是囿于自身而没杀了你,不过对他宁愿旷班都要让你安静修养这一事实感到无比受宠若惊。

  

  咚咚,门突然被敲响,接着一个青年样貌的人便踏入房内。

  

  魈不自觉站直了身子,下意识地低下头去,在发现那人的目光在你身上停住的时候,有些急切地抬起头来,小声道:“帝……钟离先生!”

  

  你不着痕迹地打量这个不速之客。样貌倒是年轻温和得很,可鎏金色的瞳孔落到你身上时却如同大山般带给你浓重的威压,就像是神明对于妖邪天生的威慑力一般。

  

  只是一个对视,你便出了一身冷汗,小动物一样的第六感告诉你这个人绝对惹不起,保不准动动手指就能让你魂飞魄散的那种。

  

  青年人若有所思的目光在你和魈身上扫过,黑色手套抵住唇角,稍一迟疑后温和地朝你笑了笑:“是我冒昧。在下钟离,目前在璃月往生堂担任客卿。今日打扰前来,是专程拜访降魔大圣的。”

  

  你自然不信这家伙是个普通人,再看魈如履薄冰的样子也知道这人至少该是仙家中身份尊崇之辈,难得客气地朝他点点头:“你好。”

  

  魈金色眼眸轻微眨动,钟离微微颔首,转头对魈道:“如若方便,还要请降魔大圣与我出去一谈。”

  

  魈低头应了声是,跟在钟离身后出去了。

  

  你眨眨眼,轻声呵了一声,眉宇紧缩。他这边的帮手居然强到了如此地步,那你杀了他获得自由岂不是永无指望了?

  

  半晌门又被打开,这次却只有钟离一人进来,应该是故意把魈留在外面的。你警惕地看着这个明明俊朗温和却带给你无边威压的青年,他鎏金色的瞳孔突然眯起,在你的惊恐视线中化为一对竖瞳,冷血又残酷。

  

  不过他的变化仅仅是一瞬间,钟离在几息功夫后又变成了最初俊雅有礼的模样,缓声道:“姑娘不必担忧。或许于你而言,此刻最渴望之事莫过于获得自由,如果在下可以帮姑娘做到,如何?”

  

  你还停留在刚才他的强烈威慑下,半天才缓过神来,放松自己把床单揪得起了皱的手指,咽了口口水,试探地问:“我要付出什么?”

  

  钟离弯了弯眼睛,声音和缓:“并不难办,我斩断你和魈之间的羁绊,让你得以自由,但你此后不可轻易杀生。你若愿意,便与在下订立契约,若不愿意……”

  

  他顿了顿,目光幽深:“钟某会时刻关注姑娘的情况。”

  

  他的话说的很客气,可你又出了一头汗。简单而言,要么你答应,要么你一辈子也别想玩什么花样,老老实实跟魈互相折磨并被永远压制。

  

  后果很明显了,可作为业障要是被随意威胁就折腰,以你的性格也是万万不能接受的。于是你结结巴巴地梗着脖子:“让我想想,等我愿意了再找你!”

  

  钟离似乎不意外这个答案,闻言颔首:“自然可以。届时你让魈来往生堂寻我即可。”

  

  他走近一步到你床前,带着手套的手指搭在你的太阳穴,似乎有什么澎湃端方的元素力顺着你们接触的地方流淌进你的身体,剧烈的头痛便被瞬间缓解。钟离收回手,朝你解释:“你的不适源于力量亏空,我便帮你填补一二,权当你救了魈的报酬。”

  

  钟离最后朝你颔首,随即转身出门。

  

  打个巴掌再给颗甜枣,你苦涩地咬咬牙,这人倒玩的一手好权谋。威逼利诱之下,你似乎不得不答应了。

  

  ……不,还缺一个理由。比起被动,你更喜欢带着个人目的去做事,否则就算鱼死网破两败俱伤你也在所不惜。

  

  即使压力再大,你需要告诉自己一个理由才能心安理得接受这份契约。

  

  你还需要想想。

  

  5

  自从你的伤得到缓解,魈便又投身入无休止的杀戮之中,你也老实了一阵,乖巧地充当导航,告诉他有业障妖魔存在的地点。两个人配合默契得像是自古以来就是最佳拍档。

  

  而你的理由,则出现在这次海灯节。

  

  自你有了灵智以来,还是第一次赶上海灯节。坐在望舒客栈顶楼看到漫天灯火的时候,你忙不迭地戳戳魈的手腕,颐指气使:“我想去看灯!”

  

  坐在你边上的少年有些意外地侧过脸,不知为什么,你居然觉得他有点落寞,轻声回应:“没有办法去。”

  

  开玩笑,街灯漫天,人山人海,当然是去看灯游玩了,总不能因为没有血海杀戮之事就没有你们的位置吧?

  

  你瞪视着他,少年收回目光,站起身来:“海灯节有诸多凡人拜谒仙府,我再巡视一次。”

  

  你的不满达到了顶峰,耍赖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挑衅地望着他:“你不敢去。”

  

  魈的动作微微一滞。

  

  “海灯节里没有魔神残渣,没有妖魔,没有一切你熟悉的东西。你去那里就是败坏兴致,把最美好的节日搞得一团糟,闹得谁都不痛快是不是?”

  

  魈攥着长枪的手微微缩紧,指尖发白。

  

  “哈,一个除了杀戮什么都不会做的工具,”你挑眉,弯起眼睛,却一字一句化为利刃捅到他心底:“怎么配去过节呢?你就是这么想的?”

  

  “其实不是这样吧?是你拒绝了璃月而不是璃月拒绝了你。你怕业障和仙家气运于人有害,可我能约束好自己、仙家气运也并非一点都沾不得;怎么连你的那位岩王帝君都能归于人海,只有你不行呢?你在怕什么啊,降、魔、大、圣?”

  

  少年仙人咬着后槽牙,脸色几乎有一瞬变得苍白。

  

  是他不敢。每当世人用尊崇渴望的眼神注视着他,他一身的罪孽便如骨附蛆,将他死死困在名为“负罪”的陷阱,无时无刻不警告着他,他只是杀戮的一把利器,财寿福禄,与他毫不相干。

  

  他向来没有什么能给的,除了背负着他该背负的东西,永不停歇地走下去。

  

  你带着点报复的快意,靠在椅背上看魈僵住的身形。你似乎知道你的理由了,于是你笑了一下。

  

  “我可不想和这样无趣的人绑在一起,”你伸了个懒腰站起身,走到他面前:“明天带我去找钟离,他的提议我答应了。”

  

  魈猛然抬头,一瞬间金色的瞳孔宛若破碎,可不过片刻他便垂下眼去,一直攥紧的手指也悄然放松,似乎还轻微地笑了一下,虽然怎么看都有点自嘲和放弃的意味:“我明白了。”

  

  他先回了屋,你扶着栏杆眺望远处的璃月城,有点感谢从房间到天台也不到十丈远——要不然你突然垮下来的表情就要被这家伙发现了。

  

  假的,你咬着唇角,也学着刚才魈那样笑了一下,你告诉他的理由是假的。

  

  你才不会告诉他,在他露出那样沉寂的神情时,你突然想亲亲他带着红晕的眼角。

  

  他是你诞生以来第一个仇敌,朋友,和爱人。

  

  可业障自私得很,对于仇敌的喜欢你无法接受,或许现在就离开才是上策。

  

  6

  钟离对于你认出他的身份一事毫不意外,平静地接受你对他的称呼,并且提醒你待会可能会有点疼。

  

  你看了一眼边上默不作声的魈,刻意地笑起来:“没关系没关系,为了自由,我都可以接受!”

  

  你和魈躺在往生堂两张小榻上,你怀着对于这张床究竟是给人躺还是给尸体躺的疑惑思索了一阵,最后恍然想起原来自己两个都不是也不需要纠结,闭上眼睛慢慢失去了意识。

  

  当你再睁眼,下意识往边上看,却见另一张床榻已经空了,钟离在桌边翻看着什么纸张,见你醒来,向你颔首:“恭喜获得自由。”

  

  “他人呢?”你问他。

  

  钟离自然知道你在说谁,目光重新落向手里的纸页:“魈先行离开了,姑娘若有空,可以来看看我拟定的契约。”

  

  你舒展了一下身体,觉得四肢百骸都充满了力量,一点也不痛,于是欢快地来到桌边,看着他递给你的纸页。

  

  ……越看眉头蹙得越紧。这倒不是因为契约不公平,在你看来还像是你捡了便宜,可是对于各项事务的补充条款,怎么会有五百条那么多啊?

  

  你不可置信地盯着神情自若的钟离,他坦然地注视着你:“可有不妥?”

  

  “哈,哈哈……”你讪笑了一下,指着长达十一张纸的补充条例问:“这补充的也太多了,像禁止杀生下面有一百一十二条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钟离似乎比你还疑惑,微微睁大眼睛,鎏金色的眸子直视着你的眼睛:“事况复杂,禁止你杀生可能让你陷入极大被动,每种状况需分门别类。”

  

  你看着他笃定沉凝的神情一阵无言,只得老老实实看下去。

  

  足足一上午,你才终于擦着第十一个哈欠带给你的眼泪结束了对于条例的研究,疲倦地拒绝钟离的送别,自己出了门。

  

  一个人的日子就是自在!你拿着帮忙卸货而取得的十摩拉报酬,高高兴兴给自己买了一支冰糖葫芦。

  

  海灯节的气氛还没散去,街上仍然热闹非凡,你笑嘻嘻地收敛着自己的气息,混在人群里玩的不亦乐乎。

  

  唱戏,摇滚,说书,杂耍,各类小吃……你带着用剩下的所有余钱买的夜叉面具玩了整整一天。

  

  咳,别误会,这面具可不是你要挑的,只是在一众面具里这个离你最近而已,你也绝对没有在那一刻想到要是魈能来该多好这样无聊的问题。

  

  沿路走着,你迷迷糊糊失了方向,等到走进一家很远的店里有声音询问你要买什么药材,你退后两步看了看,这家店叫“不卜庐”应该是个药店,而不是因为看了一圈没看到人以为的什么新概念鬼屋。

  

  “我在这。”柜台后面吃力地探出一个小脑袋,扒拉着额头上的符纸看你:“我叫七七,你需要什么?”

  

  哟,僵尸。你笑嘻嘻地趴在柜台上摸了摸七七的脑袋,突然听到里屋青年人的声音:“七七,来客人了吗?”

  

  一个绿色头发的青年从后面走出,他脖子上的一条蛇喑喑吐着信子,尾巴尖尖帮他扶了一下眼镜。

  

  青年蹙眉看了你一番:“业障化形?倒也少见。”

  

  他居然能一眼看出来,你惊讶地看了看他和他脖子上的蛇:“你好你好,其实我是无意走到这里的,不是要买什么药材。”

  

  青年脖子上的蛇突然扬了扬头,发出人声:“他叫白术,我是长生。”然后转头和白术大声密谋:“你说新一年想要招个人和七七一起采药,人不就送上门来了?”

  

  白术思索一下,抵着下巴点点头:“可以。这位小姐,我们不卜庐是璃月最好的药庐,你如果愿意加入,包吃包住,条件优越。”

  

  你想了想,好像进入人类生活是需要钱的,问道:“那日薪多少?少了我可不来!”

  

  “一日一摩拉,日结。”白术沉痛开口。

  

  “怎么可能!”你叉腰:“一摩拉也太少了,至少……至少十摩拉!”

  

  “成交!”这次白术迅速开口:“七七,带这位去你隔壁的房间。”

  

  七七拉着你往里走的时候,你才迷迷糊糊想起来,十摩拉,好像也就是两串冰糖葫芦的价格吧?

  

  因为刚来人世间而被糊弄的你一阵无言。

  

  呜,凡人好可怕!

  

  7

  之后的日子意外的平静,你学着在七七卡在峭壁上时从背后说“最喜欢你了”帮她解除敕令,学着分拣七七遗漏或者分类错误的药材,学着像个凡人一样被白术教训着看医书。

  

  可是其实也有不平静的事,例如你有时候会觉得总有熟悉的目光沉默地落在你的身上,在山野中为甚,可到后来连走在璃月城里偶尔也会有所感知。

  

  ……然后在你猛然回头的时候消失无踪。

  

  你想了又想,多半是某些仙家不放心你的业障之体,故而时时监视,你便也不以为意了。

  

  不过某个黄昏,你正在称量药材,却见七七吃力地背着一个人走了进来,定睛一看,喔豁,这不那位降魔大圣么。

  

  你急忙和七七一起把他放在了榻上,白术出来仔细看了看魈的模样,朝你摊手:“显而易见,这次该你出手祓除他身上的业障了,我去配药。”

  

  你应了一声,白术便带着七七往外走,把位置让给了你。

  

  你的目光落在魈的脸上。他也并不是第一次这样,面色苍白,鸦睫颤抖,指尖攥得发白,可你还是第一次感觉到混杂着愤怒和担忧的情绪,不由自主伸手贴上他的脸颊。

  

  他的脸温度滚烫,你感受到一小股业障在他体内横冲直撞地乱窜,沉下脸开始吸收他身上的业障。

  

  半晌你终于缓缓呼出一口气,炼化完了这些你拒绝称之为同族的东西,手正要拿开,却被刚才还紧闭着眼的少年抬手抓住了。

  

  你猝不及防地对上魈还有些迷茫的金眸,他的手紧压着你的指尖抵在他颊边,力道不大,细看似乎还有点发抖,可你没有挣开。

  

  他定定地盯着你,直到眼中完全清明,突然闪过一抹堪称震惊的神色,飞快松开对你的桎梏,抿唇不语。

  

  你尽量保持着自若缩回手,想了又想善解人意地问他:“稍等白术给你拿药,应该不贵。”

  

  话还没完,少年耳垂发红,一个风轮两立就不见了踪影,只留下莫名其妙的你和堪堪止住脚步在门口的白术。

  

  “真的,我说了不贵的。”你无辜朝白术解释,却换来长生欲言又止、恨铁不成钢的一声叹息。

  

  8

  于是你开始和白术讨论能不能用别的法子从源头上遏制魈体内的业障,他若有所思地看了你一眼,问是正经方法还是不正经的,正经的很麻烦,咨询他要加钱。

  

  你咬牙切齿地问不正经的方法,白术提议你可以一直跟他在一起,随时随地吸收炼化。

  

  于是你掏了今天刚领到手的十摩拉,白术眉眼弯弯告诉你,正经的需要你的心头血。融合了你精华的心头血所含的业障可以自动吸收炼化掉那些野路子同类,有益无害。

  

  “要不咱不救了?”你捂住心口惊恐地大喘气。

  

  白术耸肩,交给你一个药方:“就知道你要问我,其他药材都有,你需要的话低价卖给你,可以免费帮你熬制。”

  

  你一把抓起药方转头就走。先拿着呗,虽然你不可能帮他的。心头血可是你的精华所在,哪怕一滴都要花费你不少元气。

  

  舍不得,那个作践自己身体的家伙算什么啊?

  

  可是在第二次七七捡到魈背回来的时候你陷入了沉思。

  

  这频率是否高得有些离谱?还是说他现在已经完全不顾及自己身体连轴转着清除魔神残渣了?

  

  “一年的工资,多的没有。”你吸收玩他体内的业障,转身就往外走,把药方拍在白术面前:“你答应吗?”

  

  白术抬头似乎在努力权衡,你讨好地在他边上坐下来,拽着他的袖子:“拜托了世界上最好的白术,我能给的已经全给你了,你不能不管我!”

  

  木门突然传来忍辱负重的吱呀一声,魈出现在门外,神色却似乎更苍白,冷声问你:“你给了他什么?”

  

  哈?你自然不想把“一天十摩拉一年工资也只有三千六百五十摩拉”这种丢人的事向他坦白,干笑两声,急忙松开拉着白术袖子的手:“没什么,你听错了。”


  魈定定地望着你,眸中光采逐渐黯淡下去,随后转身出门:“的确我是不该管的事情。”

  

  你还在发愣,他忽然停下脚步,偏头又添一句:“这些业障我早已习惯,不需要你为我吸收炼化,以后不必再帮我。”

  

  “谁稀罕啊!”你被他刺的心梗,想也不想反击回去:“你以为我真关心你不成?可笑!”

  

  白术和长生又叹了口气,七七牵起你的手:“不气,生气,会变得僵硬。”

  

  “继续!”你勉强平复了一下心情,把目光重新投向药方:“那什么时候能熬好?”

  

  9

  可真疼啊,没被取过心头血的你抽着鼻子把装着血的琉璃管递给白术:“药好了再叫我,我得去歇会。”

  

  精华散失带来的还有无边的困倦和虚弱,你蔫蔫地睡了一整天,才勉强撑着身子吃晚饭。

  

  今天菜里倒有很多补血的滋养药材,白术看着你埋头苦吃的样子笑了笑:“再熬一晚上,明天你就可以送去了。”

  

  晚饭后,你被白术赶出去散步,美其名曰一直盯着他熬药会影响药效,然后在说书人那里看到了听书的钟离。

  

  他稍微蹙眉打量着你,半晌忽然舒展了眉目:“心头血?作为何用?”

  

  你不意外他能看出来,蔫哒哒地喝了一口茶:“熬药去了。话说,我帮了忙是不是还给我点奖励?”

  

  别问,问就是你心里不平衡想从钟离这骗点什么。

  

  钟离倒也很痛快,颔首微笑:“自然可以,我许你一个愿望。”

  

  你舒了口气,也行,那么一看好像也没吃亏到哪去。你还是那个精明的小业障。

  

  第二天,你捧着食盒里的药来到客栈的时候,魈果然不见人影。

  

  你无聊地跟老板聊了会天,报复性地吃了三盘杏仁豆腐,甚至还小寐了一阵,直到天将将黑下来的时候才感觉到熟悉的气息。

  

  嘶,这气息在熟悉之中可混乱极了,要不是你认得,还要以为是什么同类化形呢。

  

  少年落到天台上,右手拄着和璞鸢,左手死死按住太阳穴,靠在栏杆上勉强支撑着身子。

  

  你一个箭步上去扶着他:“你怎么成这样了?”

  

  魈闻言略微偏头,眼眸里的杀意瞬间爆发,声音嘶哑:“不该出现的,幻相太易扰乱战斗,需要……祓除!”

  

  少年神情冷厉,风元素力灌注于和璞鸢之上,裹挟着劲风朝你刺来。

  

  你想要提气,然而被透支了的身体根本不听使唤,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武器越来越近,这一次,目标赫然是你的心口!

  

  “魈!”你艰难地迎着劲风喊出他的名字,希望可以挽回他的神志,不至于让你稀里糊涂折在这里。

  

  少年的眼眸猛然睁大,似乎终于意识到面前的你不是幻相,可要停下已经来不及了,情急之间左手挡在你面前,和璞鸢狠狠地扎进他的手背。

  

  你惊骇地捂住嘴,往后退了一步,放在桌上的药盏被你的动作打翻,汤药洒落一地。

  

  血腥气浓重地钻进你的鼻尖,他的左手微微颤抖,拔出武器的伤口处滴滴拉拉的淌着血。魈低头看了一眼,并不在意的抿唇问你:“你怎么在这?”

  

  你的目光从地上的汤药扫到他的伤口,又从他冷淡的神色扫回倒扣在地上的药碗,气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怎么就没注意把药碰翻了啊喂!短期内你恐怕只能取这一次心头血了,怎么到了最后居然功亏一篑?

  

  你沉默着,眼圈慢慢变红,对面少年的神色如同被打碎的冰面一般,突然涌上一点惊慌。他攥紧长枪,涩声问你:“是不卜庐那位大夫吗?”

  

  你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打算再解释,扭头就要往下走,手腕却被魈突然攥住。

  

  回头,他极郑重地凝视着你的眼睛,指尖冰凉:“别回去。”

  

  他金色的眸中极快地掠过不易察觉的柔和,鸦羽长睫似乎因为紧张而颤动,别过脸声音清冷:“我一直在这里。”

  

  你拽了拽,没拽动。可这一举动却似乎惊扰了魈,他眼中情绪如浪翻涌,指尖力道加大,紧接着另一只手扣住你的后脑勺,把你禁锢在栏杆边吻了上来。

  

  他那只手还有伤,你本来想挣扎现在也不敢动了,几乎僵硬地承受着仙人生涩的亲吻。

  

  魈虔诚地闭上眼,直到你差点喘不过气才将你放开,餍足地抿了抿唇角。你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颤抖地指着他的脸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家伙不是最嫉恶如仇不过,每次看到你都恨不得除之而后快,怎么突然失心疯一样上来亲你?你不太清明的脑袋转了又转,突然想起来,哦,他现在大概是不太清醒,肌肤相触也只是他体内的业障渴望寻找同类罢了。

  

  这么一解释好像就说得通了,你咬着后槽牙,真是差点就要以为这位如孤月高悬的皎皎仙人居然会被你拉下云端呢。

  

  你冷笑一声,气往上涌,也不顾他流血的左手,一矮身钻出他的怀抱:“降魔大圣真装的一手好深情,要不是上一句还口口声声祓除妖魔我可就真信了。”

  

  魈的指尖突然僵硬,你不在意地挥挥手:“算啦,毕竟是业障作祟,我就大度地原谅你了,那就告辞。”

  

  少年眉心蹙起,眼尾的殷红如血,有些惊慌地解释:“并非如此,是我……”

  

  你终于挣开了他的手,转身从客栈一跃离去,转瞬消失在夜色里。

  

  魈的话语戛然而止,他失神地看着你离去的方向,良久才把刚才没说出的话补全:“是我私心的喜欢。”

  

  10

  “我想好了,”你闯进往生堂,吓得门口的小妹一哆嗦,风风火火冲进大堂,对着里面正在喝茶的钟离说:“我的愿望是给我离开璃月的权限!我要去周游世界了!”

  

  钟离拿着茶杯的手顿住,意外地看着你:“送药之事并不顺利?”

  

  “别提了,”你抹了一把脸:“药被我碰洒了,还差点自作多情一番。不说了,快给我权限,等到天亮我可真就没脸见人了!”

  

  看这乌龙闹的,你以后还怎么面对魈啊,不清醒地被你玷污之后恐怕就要见你一次捅你一枪了吧?

  

  你苦恼抱住自己瑟瑟发抖,并且一个劲儿敦促钟离快点修改,这才赶得及在天亮之前给白术留了封信然后收拾包裹离开璃月。

  

  这次出门,说不准你可以就再也不回来了,天地之间那么多地方,再也没有什么可以束缚你了。


     你可是千年一见的业障化形,天大地大,你所在之处即是风浪。

  

  至于那家伙……你咬了咬牙,踏上前往至冬的轮渡,最好再也别见了。


✨粮票可解2k+he结局,糖果可解6khe结局和魈视角,当然大家也可以就在这里当做是一个再也不见的结尾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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